贾康：在尚未完全放开生育限制前讨论以真金白银鼓励生育意义不大

原标题：贾康：在尚未完全放开生育限制前讨论以真金白银鼓励生育意义不大

近期，随着七普数据的公布，人口问题引发关注。为应对人口挑战，有人提出尽快推进延迟退休、通过真金白银补贴鼓励生育等措施。那么，如何推进延迟退休，通过真金白银鼓励生育是否可行？在2021年亚布力中国企业家论坛第二十一届年会期间，新京报围绕这些问题采访了华夏新供给经济学研究院院长贾康。

在贾康看来，延迟退休要找到一个有可操作性、引起的社会震动不大、可接受性强的具体方案，要采取渐进式的延迟退休。延迟退休可操作的切入点是首先从延迟女性的退休年龄开始，女工和男工一样到55岁退休，女性知识分子和男性知识分子一样到60岁退休。

对于通过真金白银鼓励生育是否可行这一问题，贾康认为，在推出真金白银鼓励生育之前，必须要过的一道坎是完全放开生育限制。此外，当前国家也没有财力来以较高标准（如有建议所说一个孩子100万元）鼓励生育。“在还没有完全放开生育限制之前，现在讨论真金白银鼓励生育的意义不大。”贾康说。

新京报：为应对人口挑战，你在论坛发言中提出要尽快推进延迟退休。在你看来，延迟退休应该如何推进？

贾康：延迟退休要找到一个有可操作性、引起的社会震动不大、可接受性强的具体方案。我建议，第一，采取渐进式的延迟退休。如一步从60岁推迟到65岁，这样引起的震动可能太大了。可以从60岁延迟到62岁、顶多63岁，等再过几年，延迟到65岁、66岁。

第二，我认为延迟退休一个可操作的切入点是首先从延迟女性的退休年龄开始，女工和男工一样到55岁退休，女性知识分子和男性知识分子一样到60岁退休。我认为这个方案马上推进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不会引起什么大震动。

那么，如何推进男性群体的延迟退休呢？我认为这个问题比较复杂一点，建议把男性分为领导职务群体和非领导职务群体这两类，采用两种方案。为什么要进行区分？这是因为有领导职务的人是乐于延迟退休的，但这样后边的人就着急了，要继续熬下去，而社会上非领导职务人群的心理不平衡感也比较强烈。那么，如何缓解这个矛盾？比如有领导职务的人的退休年龄从60岁延迟到62岁，但签字权按照60岁来处理，把实际权力交出去，后续的接班人可以先按原来预期的机会接班。对于非领导职务的人，应给予一个自愿选择权，允许他选择按照原来的年龄退休，我相信逐渐地更多人会选择延迟退休——因为工资没有打折扣，工作压力也不大。如果采用这样的过渡方式，我相信大家的抵触心理会降低一些。

新京报：我们一直实行的退休方式是，女性可以比男性早5年退休。为什么你现在认为要先在女性群体推进延迟退休？

贾康：为什么过去我们实行女性比男性早5年退休？这是因为我们的工厂里过去曾有不少的女性壮工（如搬运工）从事体力劳动，强度比较大，所以甚至有些从事体力劳动的女工最早可以在45岁就退休了，而规定一般的女工50岁退休、女性知识分子55岁退休。总体看，女性一直比男性至少提前5年退休。现在来看，已经没有女壮工了，女性的平均预期寿命比男性还长，身体状况也明显好于历史上一般情况，家庭负担在这个年龄段也明显减轻，所以现在女性延迟到55岁、女性知识分子延迟到60岁退休不会有问题，不会给大家心理上和生活安排上带来特别大的冲击。而且在这个年龄段，由于家庭负担已远没有原来明显，我相信，与按原来规定马上退休去跳广场舞相比，会有比较多的人愿意延迟一点儿退休。

新京报：应对人口挑战，除了延迟退休，也有人提出通过真金白银的补贴来鼓励生育。对于这个观点，你怎么看？

贾康：首先，我觉得这个想法有点跳跃，当下不太可能。现在管理部门说的是放开三孩，甚至不是放开三胎，如果有家庭前边有一胎生了双胞胎，那只能再生一个孩子，还是只能生二胎。在还没有完全放开生育限制的情况下，提出通过真金白银来鼓励生育，比如生一个孩子奖励100万的做法，是不太可能的，也太跳跃了。在推出真金白银鼓励生育之前，必须要过的一道坎是完全放开生育限制。

第二，从我们国家整个的财政状况看，我们现在没有生一个孩子给100万元这个财力，完全谈不上可操作性。当然也不排除今后为鼓励生育会给一定的津贴，比如原来我们在计划生育年代，独生子女一个月可以领取5块钱的津贴到18岁。

总之，在没有完全放开生育限制之前，现在讨论真金白银鼓励生育的现实意义不大，但方向上不排除完全放开生育之后，未来还可能有必要加上鼓励生育的一些政策措施。

新京报贝壳财经记者 侯润芳 编辑 徐超 校对 危卓